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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农药使用者对农药行业的理解! |
来源:农药市场信息 2019-8-19 10:39:00 |
说起笔者对“农药”这一概念的了解,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八十年代初,笔者还是孩童的时候,只从大人们的交谈中听说过——原来庄稼和果树上的虫子是可以用农药杀死的。至于农药长什么样,很少看到过,更不要说接触和了解了。 记得最早按触的农药是“六六六”。那时候土地还是集体的,到了农忙季节,农村学校的学生每周的劳动课便是参加生产队里安排的义务农动——帮助干农活。像麦收时节,学校便组织小学生到生产队里捡拾麦穗。 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机械,每个生产队几百亩小麦,全靠人工收获。在金黄色的麦田里,虽烈日炎炎,但大人们脖子上搭一条随时擦汗的毛巾,头上顶一个斗笠,每人挥舞一把镰刀,“蹭蹭”地在地前边用镰刀割,我们这群小学生就跟在屁股后面捡拾那些零星的落在地里的麦穗。每人捡一把,再凑在一起。 真是人多力量大,一块大长地,小伙伴们一字排开,你争我赶,就像羊群吃草,不多会儿,一大块地就捡拾完了。捡完麦穗,两只小手变得黑黑的,抹一把脸,脸上便留下一道道黑印子,再让汗水一泡,个个都变成了“小黑鬼”。 队长看着我们说:“唉,今年小麦少打了一遍农药,否则麦秸秆上就没有这么多灰了。”“怎么这麦子还得打农药?”第一次听说农药不禁产生好奇,自然也算是长了见识——虽然只是听说农药二字而已,但一粒好奇的种子已种在心里,瞅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这农药。“当然了,小家伙别问了,你们也不懂”。接着队长就吆喝:“厉老师,领学生们找个阴凉(树阴下)歇歇吧,别热坏了。”不知怎的,那时一点也没觉得热,一点也不知道啥叫疲劳,总是打闹着,快乐着。 麦收结束后,转眼间秋玉米就一下子窜到一米多高了,也终于有机会见到一种叫“六六六”的好像水泥一样细的农药粉子。因为,接下来的劳动课就是撒玉米芯了——也是一生中第一次接触到的第一种农药“六六六”了。小学生每人从家里带一个胡芦瓢(那时候在农村,几乎家家在院子里找块空地裁棵胡芦。待秋后结的胡芦成熟后,摘下来一劈为二,胡芦瓤用来食用,胡芦壳晒干后做成瓢,轻便耐用不生锈,农村家家户户都用),或一个舀子,由班主任老师带队赶到事前和生产队约好的玉米地边等着。 待生产队里的人用细砂和“六六六”药粉均匀地拌在一起,制成一种药土后。我们每个小学生每人用瓢或舀子领一份这种药土,然后每人沿着一沟玉米,用手把这些药砂一捏一捏的撒进玉米芯里,这就是玉米灌芯——在当时这就是防治玉米食心虫的好办法。灌芯时只记得药砂有些呛人,遇到刮风天药粉还可能飘到身上或着脸上。但大家根本不在乎,也不知道对人体不好,我们直接用手抓,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个农药不安全,会中毒,干完活,两手一洗啥事没有。 正是参加像这样的义务劳动,使我们才有机会接触到了农药“六六六”。大家一听到这个农药名字,兴趣一下子就来了,大家非常好奇,这么个药粉子,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为什么不叫“八八八”或“九九九”呢?有的小伙伴们就说:“六好听吧,念起来也顺溜,要是叫四(死),四四四(死死死)的,这不是咒人吗?不吉利。” 有一位小伙伴说:“你们知道啥,这是因为科学家研究这个药的时候,做了六百六十六次实验才研制成功,所以才叫‘六六六’的了”。至于“六六六”名字的真正来龙去脉,随着时间的推移,早也就把这事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至今也没有搞明白,当然也没想做什么考究了。 被“错用”的敌敌畏 那时除了“六六六”,记得农民接触最多、应用最之泛的农药再就是“敌敌畏”了。当时农民使用“敌敌畏”主要作为家庭卫生用药:首先用来消除人身体上的虱子,其次是消灭家庭中随处乱窜的跳蚤、苍蝇和蚊子,再就是粮食防虫等。 因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以前,中国还没有全面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村里集体的耕地由各生产队生产、经营、统一负责向国家卖公粮。村里的主要经济收入靠林业队管理的苹果园和板栗园。无论生产队还是林业队要使用农药首先要上报大队,由大队统一购进,按实分配使用,管理非常严格。那时整体农药用量非常少,一年用不了几次,品种也很少。记得翻来覆去用的就是“六六六”、“敌敌畏”、还有“滴滴涕”、“1605”这几个农药。 农药在平常的市场上是不可能见到的,就更不用说要买到了。集体用药时要由村会计,保管及专业技术员到公社专门的机构才能买,比如专管农业的农技站,专管林、果、茶的林业站等。像“敌敌畏”就是用量最大的农药了,被农民在家庭中这么广泛使用的农药,自然也是紧缺物资,想轻易的买一瓶那是不可能的事:一是个人私自不可能买到,二是个人也没那么多闲钱购买整瓶的农药。记得那时侯的农药大多是瓷瓶包装,有1斤/瓶的,还有2斤/瓶的。那时候用过的农药空瓶子都是稀罕物件,集体打药用后的空瓶子谁想要个用,是要依次等待的:这次你家要了一个,下次就得给他家留着。否则集体开会,没要到瓶子的人会给管着勾兑农药的人提意见的:某某为好人,将药瓶子给他某某亲戚留着。 那时农民要个空瓶子用处是很多的,有的用来盛火油(点煤油灯用的一种燃油,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听说了),有的用来直接做成煤油灯,有的干脆用水浸一段时间,用来盛家庭食用花生油,或用来到供销社买散酒,买散装酱油等等。那时的很多农民安全意识淡薄,农药知识没有普及,自然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讲究。那时自然也不像现在这样,为如何解决农药废弃包装物这样犯难、伤脑筋。 那年,笔者二哥在大队里干保管员,掌管着村里集体所有物资仓库。那年林业队买的“敌敌畏”没有用完,仓库里还剩下几瓶。母亲听说后,就嚷嚷着让二哥问问林业队长拨给我家一瓶(就是原价买一瓶),和邻居们分分使用。二哥答应后,母亲便以串门为由悄悄地和三婶四婶和几家要好的邻居家说好,每家要几毛钱的,先把钱凑上来,交到二哥手上,再把药给买回来。母亲还一再嘱咐大家一定要保密,不能声张。“敌敌畏”买回家以后,母亲再悄悄地下通知,让三婶四婶和邻居们来我家把农药分回去。她们各自拿一个小瓶,你家一毛钱的,她家两毛钱的,按照比例分给各家,大家再各自悄悄地领回家。我家人口多,母亲一下要了三毛钱的。 有了药,母亲立即行动起来:先找来一个铁盆子舀上几舀子水,再例上一点“敌敌畏”药,用棍子搅一搅配成药液。然后,母亲先把炕上的铺盖拾掇了,掀起炕上铺的席子,用平时扫地用的条帚蘸了药液,把整个炕面都泼洒一遍。接着,母亲又把屋里旮旮旯旯的地方都泼洒了一遍。因为那时跳蚤多,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完了,母亲还不放心,又找来一块旧棉花,蘸了些药液把铺炕的席子上面又抹了一遍。最后,母亲又找来几撮棉花,揉成圆团,用“敌敌畏”原药蘸了一下,先把盛着的小麦的麦缸里放上了两团,又将盛着瓜干的囤子里也放上了几团。母亲说:这样就不怕粮食生虫子了。最后,母亲又用一根长线把剩下的两个棉团分别拴好,吊在了炕沿的两头。如果不小心碰到或让风一吹,两团棉球荡来荡去的。母亲说:这样晚上睡觉就不用撑纹帐了,免得太热,蚊子也就不敢靠前咬我们了。 果然,那天晚上躺在炕上,只嗅到一股甜甜的“敌敌畏”的味道,没有听到一声纹子的叫声。那天晚上笔者睡得可能特别香,因为现在实在不记得了。不过,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怪怪的事情:母亲的腹部出了几个大水泡,痒痒的,挺难受的,不过,几天后就好了。现在想来,母亲躺在用“敌敌畏”抹过的席子上,是中了药害的缘故吧。过了一段时间,再看母亲挂在炕沿两头的那两团药棉果然沾着很多蚊子及其他些小虫的尸体,母亲的这个方法果然凑效。 对于“敌敌畏”,在为人类做着贡献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一些悲剧。之所以写下《夺命敌敌畏》这个题目,是缘于我在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班一名李姓同学就是因为他母亲用“敌敌畏”给他穿的衣服除虱子而丧命。对这一悲剧的发生,至今难以释怀。 这位同学来自我们家乡青山顶西侧的一个偏僻落后的山村,每次上学要步行二十几里的山路。那时我们都住校,住集体大宿舍,上下两层床铺,一个宿舍二三十人。每星期回家一次,拿干粮、拿衣服或拿一些生活用品。那时候生活条件差,除了夏天能到野外洗洗澡、洗洗衣服外,其他季节一年洗不了几次澡。再加上换洗的衣服少,一件衣服按季穿,大家身上有虱子是常有的事。有时在课堂上,后边的同学会突然发现前边同学的后背上出现一个虱子在爬行,给悄悄地拿下来掐死。下课后再嬉闹一番:上课没试着痒痒,你得感谢我一个大老母猪虱子出来找食,被我一下逮着掐死了。如果是女同学,会红着脸抢白说:别胡说八道的,我撕你的嘴。 的确,同学们也只有星期天回家才能搞一次卫生大清洗,有虱子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的这位李姓同学,怎么也不会想到回家后的一次不清洗,竞让他命丧黄泉,多么的悲哀呀——贫穷、无知、愚昧,才是罪魁祸首啊! 星期天回家后,李同学的母亲把他换下的衣服泡在盆里,为了除虱子,便倒上了一点“敌敌畏”。虱子全部杀死了,衣服洗净晒干。星期天下午,李同学换上母亲给洗好的衣服,背着母亲给准备好干粮(煎饼),踏上蜿蜒崎岖的山道,经过二十多里的奔波,来到了学校宿舍,放下干粮,歇息一会儿,下一周的学习生活就要从今天的晚自习开始了。 然而,李同学来到宿舍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头疼,恶心。他认为可能是路上连热带累,歇息一会儿就好了。当有同学约他一起进教室上晚自习时,他说坚持不了可能是病了。当班主任老师知道后,立即招呼同学把他送到了学校旁边的公社卫生院。但还是没有抢救过来,一位青春年少,就这样悄无声无息地走了,而夺走他年轻生命的罪魁祸首就是“敌敌畏”中毒。 那时,的确有很多的农民用“敌敌畏”来灭虱,今天看来这是不可思意和无法想象的事情。但这的确是生活所迫!更是无知、愚昧、闭塞和落后的真实写照!现在想起来,既然用“敌敌畏”灭虱,但量一定要把握好,再就是要多用水浸泡,多冲洗,衣服晒干后多待些时间再穿可能会安全些,也许就能避免这类悲剧事故的发生。而我的那位李姓同学,当日上午洗的衣服,下午就要穿着赶回学校,再加上走路出汗,自然就容易发生农药中毒事故了——但这终归是事故发生多年后,笔者一厢情愿的总结。 时至今日,谁还会做这样的傻事?生活水平的提高,用药知识的普及,以及国民整体素质和文化素养的提高,与当年真的无法相比——真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啊! 再看看我们今天农药行业的发展:笔者不是农药专家,说不出哪种农药有哪种作用,有哪种好处,更说不出那么些原理,那么些工艺。但仅从一个农民角度,一个农药使用者的身份来看,农药从刚开始的那么几个单一的品种,发展到现在的杀虫剂、杀螨剂、杀菌剂、除草剂……真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农药对农业生产的贡献,从增产增收到品质改善提效,从简单的解放生产力到现代化、信息化农业的发展,给人类带来的诸多福祉,岂是笔者一段简短的文字所能表达?看看我们今天丰衣足食的生活,那些无知、愚昧、贫穷只能是记忆里的幽灵。愿国之更强,业之更兴,民之更富,人之更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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